现在,卡车司机在美国是抢手人才。
当地时间7日,连锁超市沃尔玛公司宣布,为了保持供应链良好运转,决定将卡车司机的起薪设定在每年9.5万美元至11万美元之间,远高于此前8.7万美元的平均起薪。该公司还将策划一项内部培训计划,为沃尔玛其他岗位的工人提供为期12周的课程,以帮助其成为合格的卡车司机,加入公司的内部车队。
疫情以来,美国政府的纾困计划帮助美国家庭积累大量储蓄,服务业经营受阻使得消费需求向商品转移,这因此创造了供应链环节中的人力需求。卡车司机是美国内陆运输中的重要一环,根据美国卡车运输协会(ATA)的数据,在美国,大约70%的货物是由卡车运送的,全美80%的地区完全依赖于卡车运输。然而,2021年,该行业缺少8万名司机,创下历史纪录。
本月初,拜登政府宣布,希望解决卡车运输行业中劳动力面临的挑战,从而增加从业人数。拜登政府提出的措施包括,使司机更容易找到停车的地方,并加强工作场所的安全,保障司机的权利。
高薪聘用和高流失率背后
卡车公司正在全面加薪,并开出提供上万美元的现金奖励以抢夺新员工。美国卡车运输协会表示,卡车司机的周收入以超过历史平均水平5倍的速度激增。自2019年初以来,长途货运司机的收入增长超过25%。
该协会劳动力政策副总裁盖尔(Nick Geale)描述行业现状称:“一些公司在一年内加薪三次,这是闻所未闻的。签约奖金已经普遍存在,如果你有很好的纪录且想要干这行,你甚至能自己开价。现在,签约奖金和普遍加薪之下,这是一个非常有利于司机的市场。”
在阿肯色州经营两家卡车公司的韦弗(Mickey Weaver)说:“现在有很多工作,(潜在的司机)几乎都会给你打电话说,想要ABCDEFG,如果我们不能满足所有这些条件,那么他就不想要这个工作。”
但事实上,美国卡车运输协会称,2019年,有超过1000万美国人持有商业驾驶执照,这几乎是370万辆卡车的三倍。同时,平均而言,美国卡车公司的人员流动率约为95%。在美国运输公司CRST和C.R.England等大型卡车公司,10个司机中有9个会在一年内离职。美国劳工统计局数据也显示,今年3月,卡车运输业失去了4900个工作岗位,这是近两年来的首次月度下降。
卡车公司为什么留不住人?宾夕法尼亚大学劳工问题专家维斯切利(Steve Viscelli)说,市场上有足够数量的美国人拥有驾驶卡车所需的执照,他们只是不愿再从事这份工作。“这实际上是人员流动和员工保留的问题。我们并不缺少接受过驾驶卡车培训的人。只是,这个行业的机制就会导致高流失率。”他称。
维斯切利称,20世纪80年代时,卡车司机还是一项十分诱人的工作,但卡特政府后放松对该行业的管制,加上工会的衰落,卡车司机待遇不断下降。卡车驾驶逐渐从一个中产阶级的职业降级为一个“最好被避免”的职业。
拜登在本月初的演讲中指出,自1978年以来,按通胀调整后的美元计算,卡车司机的平均工资下降了近30%。
福特汉姆大学研究全球生产媒介的霍肯贝里教授(Matthew Hockenberry)举例说,卡车司机涉及长时间工作,而其中很多时间可能是白白浪费的。“你可能花一整天或一天一夜的时间,在港口站点等待卸货和装货,而你在这些时间里不会得到任何报酬。”他称,2018年前卡车司机在仓库平均等待约2.5小时,但疫情期间,供应链的瓶颈使这一时长变得难以预测。
此外,这份工作也有得不偿失的风险。据美媒报道,长途旅行中出现的爆胎、事故、堵车等情况通常都要由卡车司机自己解决。这些麻烦可能会限制司机的出行次数,并限制他们偿还卡车的能力,更难赚取生活费用。
大型零售商决定自食其力
面对供应链中的不确定性,一些大型零售商决定自食其力。
沃尔玛人力资源部门高级副总裁斯普拉格(Karisa Sprague)说,该公司在过去两年中为其内部车队雇用了7000名司机,其中2021年雇用了4500名,是公司历史上最多的一次。目前,该公司共计雇用了12000名卡车司机。
斯普拉格说,一年多以前,内部培训司机计划就被提上议程。该计划将节省大量外部培训费用,一般商业机构的培训费在每人4000到5000美元之间。该公司的目标是在今年年底前,通过该计划从内部增加400至800名新司机。
据美媒报道,作为美国最大的零售商,沃尔玛长期以来向其卡车司机支付的工资就高于行业平均水平。根据美国劳工统计局的数据,2020年重型卡车和牵引车司机的年薪中位数为47130美元,自2016年以来,每年增长约3%至4%。
FTR运输情报公司首席情报官斯塔克斯(Jonathan Starks)说,沃尔玛的决定反映了几十年来的一种情况,即公路卡车司机的薪酬落后于其他物流员工。其他公司可能会效仿沃尔玛的做法,提高司机薪酬。“(市场)对运输货物有很多需求,他们必须想办法实现这一目标。这可能预示着一些来自运输业的通胀压力现在已经建立起来了。”斯塔克斯说。
其他大型零售商也在争取加强物流网络。连锁超市塔吉特(Target)正在建立新的区域配送中心和分拣站网络,希望加快货物转运速度。美国会员制超市BJ批发俱乐部(BJ’s Wholesale Club)在今年1月份达成了一项协议,从一家物流公司购买了四个配送中心和与这些站点相关的卡车车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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